02
梦虬孙抱着北冥觞躺了一会儿，脑子里乱乱的。北冥觞一动不动也不说话，正好给了梦虬孙安静思考的环境。
他琢磨着，这北冥觞是什么时候对自己起了这种心思的？那么娇生惯养的一个人，竟然甘愿窝在自己身下承受那种事，这得是何等的喜欢啊。
脑海中出现了几年前还是个青少年的北冥觞，当时他在他身下疼得都快崩溃了，一完事就卷着被子缩在墙角说以后再也没第二次了，可现在想想，既然疼成那样，为什么要坚持做完？
又想到小时候那个小小一只的北冥觞，一有机会就跟在自己屁股后头跑来跑去，当时他年龄小总爱犯困，眼睛都睁不开了还知道要攥紧梦虬孙的衣角，难道这人从这么小的时候就喜欢自己了么？
想着想着，梦虬孙就有些感动了。
他觉得他这是第一次被一个人这样喜欢呢。
而且这个北冥觞虽然浮夸、好色、臭美、烦人，但除去这些，他还是挺好的。
于是他就有意关心一下这个单恋他许多年的朋友：“喂，北冥觞。”
那头北冥觞正在心里策划这出恶作剧策划得正爽呢，用来当作回应的鼻音都透着一种兴奋。
听在梦虬孙的耳里，就被解读成了“被对方接受了之后的喜悦”。
梦虬孙一颗心都要化了。
一平静下来，才意识他这鼻腔里都是欢爱过后黏腻的味道，俩人身上也都是汗，梦虬孙怪不舒服的。他就对北冥觞说：“你还好吧，我帮你洗个澡吧。”
北冥觞也从自己的想象中回过神，像往常一样开始使唤人了：“哦，好吧，那你伺候本太子。”
等梦虬孙去叫人打完水，北冥觞坐起来要过去，脚还没落地就被打横抱起来了。
梦虬孙长了这么大，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碰过，更别提公主抱这么高级的东西，简直是一丁点的经验都没有，手臂硌在北冥觞的后背上搞得北冥觞很不舒服，一直想往下跳，梦虬孙看他乱动还以为自己抱得不牢，怕把他给掉地上，就加快速度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浴桶前面，把北冥觞一下扔水里了。
北冥觞本来就没从之前那场欢爱的难受中缓过劲来，被扔到水里时胳膊肘又撞到桶沿，要不是他平日习惯性忍耐，都要对梦虬孙发脾气了。
梦虬孙一点自觉都没有，把身上裹的单衣一脱，大大咧咧也迈进桶里来了。
北冥觞马上又皱起了眉。
他作为一个地位尊贵的太子，平时跟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洗个鸳鸯浴还得看他是不是有那个心情，梦虬孙这皮糙肉厚的汉子却不说一声就挤进来？
北冥觞就不客气地推梦虬孙，说“你真是放肆，本太子让你一起洗了吗？快出去。”
梦虬孙无法想象这个可以跟人同床共枕时都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却会在奇怪地方讲究身份等级的太子爷的内心世界，他用自己的思维方式解读，就把北冥觞的意思整个都理解岔了。
他就把北冥觞正推着他的小白手抓在掌心里，一手一个。还说：“害羞啥，反正你什么地方我不都看过了。”
北冥觞无语，把手抽出来：“本太子不是这个意思。”他解释说，“本太子不喜欢跟别人……”
话还没说完，梦虬孙已经把双手绕到他背后去给他擦背。
这姿势就跟拥抱一样。背上的抚摸轻轻柔柔的，还挺舒服的。
北冥觞下巴搁在梦虬孙肩膀上，梦虬孙的声音就在他耳边：“不喜欢跟别人怎样？”
这声音特别特别近。听得北冥觞心里的那点不爽一下就烟消云散了。
而且梦虬孙正揉他的腰，这对刚从床上下来，正腰酸背痛的人来说异常受用。
北冥觞在心里哼了一声。
“没什么。”他说。
不过，跟别人共用洗澡水已经是北冥觞的极限了，帮别人洗澡什么的想都别想，等梦虬孙把他收拾干净又享受半天腰背的按摩以后，他就立马站起来，擦了擦就趴回床上去了。
之前他穿来的衣服都被乱丢到地上弄脏了，他可不会穿着脏衣服出门的。所以梦虬孙洗干净以后，还得去找太子爷的干净衣服，回来伺候太子爷穿上，太子爷才肯出他的门呢。
等他抱着衣服回屋，那太子爷早盖着被，趴床上睡着了。
也不知道在做什么美梦，嘴角翘得弯弯的。
后来梦虬孙就总找北冥觞，偏偏每回还都是正巧在北冥觞去猎艳的路上截到他。
第一天北冥觞觉得好玩就跟他走了，第二天也跟他走了，第三天北冥觞就开始觉得烦了。
于是他开始用走后门出门，半夜出门，乔装出门等方法试图躲过梦虬孙，可不知为何从未奏效。
也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就像北冥觞小时候其实梦虬孙也很想躲他，但每次都莫名其妙被他撞上，然后被这个小尾巴黏得紧紧的。
所以每次北冥觞都得跟着梦虬孙走到离他原本的目的地截然不同的地方。两个人都这么大了，也不可能像小时候一样给块儿泥巴都能玩一天。对北冥觞来说，他们在一起就是切磋、切磋、无尽的切磋，累了就靠着石头喝茶、看梦虬孙吃零食。
这天梦虬孙又开始靠着石头，咔哧咔哧开始啃他口袋里的大饼，北冥觞第无数次半路被截，坐在梦虬孙旁边，一手拄着下巴，另一手捏着自己从不离身的戏珠。
说实话，北冥觞现在觉得特别没意思。
他本来以为戏弄梦虬孙会有一些很有趣的事情发生，但现在看来根本也没什么有趣的。
这个梦虬孙不知为何适应力这么强，这么快就进入了角色，两个人简直是老夫老妻一般的相处模式。
没有耍到他，倒搞得北冥觞自己的自由都被限制了。
他就想现在把话说开了算了。
结果梦虬孙突然从口袋里掏出块糕点问他：“你不来一块儿？”
话题一下被岔开，北冥觞失去了坦白的气氛，要说的话一时间也说不出口。他只好像之前一样回了一句“不要”。
类似的对话仿佛已经进行过无数遍了。北冥觞叹了口气，仰着头让后脑勺挨着身后的石头，怨念地回忆道：“岸上的糕点才好吃呢，小小的盛在盘子里精致极了，还有美人亲自喂本太子吃……”
梦虬孙咽下嘴里的饼，想象了一下，说：“是吗，我也想吃。”
又把之前掏出来的糕点的外包装拆开，捏着它递到北冥觞嘴边。
北冥觞瞅了他一眼：“你又不是美人，本太子不稀罕。”
梦虬孙以为他开玩笑呢，突然特灿烂地笑了：“不稀罕吗？”
那笑容就跟岸上的太阳光似的。北冥觞看着他，什么都没说，脸却莫名其妙地红了。他赶紧就着梦虬孙的手咬了一口食物，然后扭头过去，不客气地来了一句：“难吃。”
他扭头扭得快，梦虬孙却已经看清他那大红脸了。
梦虬孙可吓坏了，手里的半块糕都掉了，砸到北冥觞干净的外袍上，要是平时的北冥觞就要不乐意了。
但这时候的北冥觞都没发现。他只顾着红着脸扭着头，还不自觉地拿手背往脸上蹭。
梦虬孙看他这样，脑子一热，低声说了一句“看到鬼……”，就伸手按着北冥觞的肩膀把他转过来了。
梦虬孙一点也不逃避地直视着北冥觞的眼睛，请教道：“这个时候我要做什么比较好？”
被请教的情场高手闪躲着眼神：“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本太子怎么知道……”
梦虬孙说：“嗯。”然后盯着北冥觞的嘴唇凑近他。
然后他脑门上生出的角顶到了北冥觞的头。
北冥觞说：“亲额头吧……”
没写完